25-09-28

第五章：尘埃 (The Dust)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充满了“亵渎”与“闯入”的声响。

那扇隔绝了“过去”与“现在”的、充满了铁锈味的防盗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一股比门外那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空气，还要浓郁，还要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时间凝固感”的、悲剧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这里是一个被时间彻底遗忘了的，悲剧现场。

客厅的餐桌上，还摆着两副没有来得及清洗的碗筷。碗里那早已干涸、发黑的残羹，像一幅充满了“绝望”与“仓皇”的静物写生。

卧室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还凌乱地扔着一件，充满了“女人”的、温柔的香气的睡衣。

仿佛这里的主人，只是刚刚才出门去楼下的超市买一瓶酱油，马上就会回来。

“……分头找。”萧岚的声音，像一块被扔进了这死寂“坟墓”里的冰冷石头，“……找任何有字的东西。日记，信件，账本，电脑……任何。”

说完她像一个专业的“法医”，戴上手套，径直走向了那间，看起来是高远的书房的、小小的房间。

而楚天阔，则像一个“幽灵”，在那充满了“陌生人”的、幸福的、却又早已破碎不堪的“过去”里麻木地游荡。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间，充满了“阳光”与“书香”气息的许静姝卧室。

他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个落满了灰尘的……结婚相册。

他没有去触碰它。

那里面囚禁着的，是另一个早已被魔鬼彻底吞噬了的灵魂。

他只是像一具早已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很乱。散落着一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零碎小物件。一本充满了“家庭”气息的、老旧的……通讯录。

他的目光，被地上随意扔在角落里被揉成一团的信纸，死死地吸引住了。

他将那团皱巴巴的信纸，缓缓地展开。

上面是高远那充满了“语病”与“忏悔”的、早已被泪水浸透了的、潦草的字迹。

【……静姝……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他妈的就不是个人……】

【……我不该……我不该去赌……我不该欠下那么多钱……】

【……那个魔鬼……他不是人……他给我看了……他给我看了爸妈……】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与其被他们折磨死……不如……不如我自己先上路……】

【……静姝……我的，静姝……来生……来生，我再给你当牛做马……】

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楚天阔像一尊被风化了的石像，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手里死死地攥着那张充满了“一个男人的懦弱与绝望”的……遗书。

就在这时。

“……楚天阔。”

萧岚那同样冰冷声音，从书房的门口响了起来。

“……过来。”

楚天阔跌跌撞撞地走进了那间充满了“死亡”气息的书房。

书房里一片狼藉。

萧岚正站在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桌前。

她的手里拿着两样东西。

一张是被她用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小心翼翼地装好了的……香港汇丰银行的汇款单。

另一张则是，一张设计极其诡异、材质也极其特殊的……

黑色的名片。

名片的中央没有任何名字和头衔。

只有一个，冰冷的、充满了“神秘”与“不祥”气息的、由一个完美的圆形和一个倒悬的锐利三角，共同组成的、如同钥匙孔一般的……图腾。

和一行冰冷的、充满了“嘲讽”与“恶意”的小字。

【钟氏思想与行为艺术研究基金会】。

“轰——！！！！！”

萧岚的脑海里，像被瞬间引燃的汽油！

那被她追查了整整三年的、断掉的线，在这一刻终于以一种最恐怖、也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方式……

彻底地连上了。

她终于明白了。

林溪，三年前那场充满了“学术”与“理想”气息的、所谓的“实地调研”。

根本就不是为了高远。

而是为了高远的妻子。

为了那个，早已被魔鬼盯上了的、无辜的、可怜的……许静姝。

那是一场蓄谋了整整三年的……

狩猎。



萧岚将那张，充满了“罪恶”与“死亡”气息的、黑色的“钟氏基金会”名片，收进冰冷的证物袋。

楚天阔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尸体，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的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张，充满了“一个男人的懦弱与绝望”的……遗书。

“……萧岚姐，”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两片砂纸，在这死寂而“悲哀”的空气里互相摩擦。他老那本通讯录递给萧岚。

“……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去一个地方？”

通讯录的第一页，是许静姝那清秀的、充满了“温柔”与“爱意”的字迹。

写着两个同样充满了“温暖”的称谓，和一个位于宜宾老城区的陌生地址。

萧岚，沉默了很久。

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

许静姝的父母，住在宜宾的老城区。一栋充满了年代感的、墙壁上爬满了潮湿的、墨绿色的苔藓的红砖小楼里。

这里比“莱茵河畔”那个充满了“现代”的“坟墓”，更有人间烟火的味道。

也更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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