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了许静姝父母的家。
门是那种最老式的、早已斑驳掉漆的绿色木门。门上贴着一副被风雨侵蚀得,发黄卷边的……春联。
萧岚缓缓地抬起手,又缓缓地放下。
她不知道该如何敲响这扇,隔绝了“谎言”与“真相”的门。
最终还是楚天阔,用颤抖的、冰冷的指节轻轻地敲了三下。
“……谁啊?”
一个充满了“苍老”与“疲惫”的女人声音,从门后响了起来。
门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被泪水和岁月共同刻下的、深深的皱纹的、瘦小老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她的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
“……你们,是?”
“……阿姨您好。”萧岚开始了她那最专业的“表演”,瞬间将自己那被无尽的杀气和愤怒点燃的灵魂压回了冰冷的、充满了“职业性”的面具之下。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同情”与“肃穆”的悲伤表情。
“……我们是市教育局的。专门负责优秀教师的评选工作。”她从口袋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另一本,被伪造得天衣无缝的“工作证”,“……我们是为了许静姝老师的事来的。”
“……静姝……”听到这个名字,那个早已被悲伤彻底掏空了身体的老人,眼眶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红了。
“……快……快请进……”
房间里很暗。充满了一股混合了中药的苦涩味道。
客厅的电视柜旁,立着一张,优雅却又沉痛的……艺术照片。
照片上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笑得比整个世界都还要灿烂的……许静姝。
一个同样充满了“苍老”与“疲惫”的、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里屋响了起来,“……谁,来了?”
“……是,教育局的同志。”许静姝的母亲一边用颤抖的手,为他们倒着茶,一边用充满了哭腔的声音回答道,“……是为了我们家静姝的事,来的。”
一个同样头发花白、满身疲态的老人,从里屋缓缓地走了出来。
“……同志,”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充满了“陌生”与“善意”的“客人”,那双同样早已哭干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近乎于“乞求”的脆弱,“……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还记得我们家静姝……”
“……她,是个好老师……她,是个好孩子啊……”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像一个被彻底击垮了的、可怜的、无助的老头,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发出了压抑的抽泣。
萧岚和楚天阔,看着眼前这充满了“人间惨剧”的一幕。
他们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又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疼得他们无法呼吸。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他们终于像两个“幽灵”,从那间充满了“悲伤”与“死亡”气息的、小小的、压抑的房间里,逃出来时。
宜宾的夜,已经很深了。
他们站在那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庸碌街头。
耳边是孩子们,追逐嬉戏的吵闹声。是小商贩们充满了“市井”与“温暖”气息的叫卖声。
和那从浑浊的、看不见底的长江之上,吹来的、充满了“潮湿”与“寒意”的……晚风。
“……萧岚姐……”楚天阔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
“……应不应该……”
“……告诉他们,真相?”
萧岚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远处那条,在城市的灯火下,反射着一片冰冷的、虚假的、繁华的……长江。
最终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地睁开。
那双被无尽的黑暗,和绝望彻底淹没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疲惫”与“决绝”的复杂情绪。
“……不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千斤的重量。
“……与其让他们活在,女儿被魔鬼无休止地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永恒地狱里。”
“……不如,”
“……就让他们活在,女儿已经‘死亡’的短暂悲痛中。”
上海,浦东。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无声地滑行在那片由无数充满了“资本”与“未来”气息的摩天大楼,共同组成的冰冷森林里。
后座,乔安然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同样冰冷的、被铅灰色的、充满了工业废气的天空彻底笼罩了的城市。
她的手在那价值不菲的爱马仕手袋里,死死地攥着她那部早已变成了地狱遥控器的手机,上面正显示着加密通话的界面。
“……安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充满了“担忧”与“焦灼”的声音。是乔安然的私人心理医生,梁月心。“……你确定这几天,你跟我描述的都是真实的‘生理感受’?而不是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
“……我确定。”乔安然的声音嘶哑而破碎,“……月心姐,我不是在发疯。我真能感觉到它。它就在我的脖子里。它像一个活的东西。它在跳。随着我的心跳,在跳。”
“……上一次在办公室,它突然‘攻击’我。我的心脏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捏爆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失禁……我……我,真的,快要疯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安然,”最终梁月心还是缓缓地开了口。她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我刚刚联系了我的导师。汉斯·施耐德教授。他这周正好在北京参加一场为期三天的‘世界神经外科学术交流峰会’。”
“……我已经把你的情况跟他说过了。他对你说的那种,‘可以精准地模拟心肌梗塞和脑溢血症状的微型神经刺激器’,表现出了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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