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封千岳这样身为八阶天极的高手,此刻也直到她真正现形,才感知到那一缕异样的气机。
更令人心寒的是——夜后身上并无半点刻意释放的杀气,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却如巨渊天幕,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可抗拒。
在封千岳错愕的一瞬,那女子已缓缓开口,声音慵懒而带着一丝戏谑:
“封庄主好啊,嵩山门杨家三兄弟,已经消失了。我帮你除了心腹大患。——我要的东西呢?”
封千岳心中一凛,眼神微变,随即露出一抹冷笑,眼底却掩不住震惊之色。
“哦?原来是……夜后啊。”
他缓缓起身,沉声道:“果然是夜后出手,干脆利落,杀伐决断,名不虚传。不过——”
封千岳微眯起眼,声音微冷,“——杨三郎的人头呢?”
夜后微微一笑,雪白的指尖缓缓滑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动作既慵懒又带着几分挑衅。
她轻轻一指,笑意妖异:
“早就在这里了。要不要过来听听,看看有没有一丝冤魂在喊叫呢?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空灵诡异,在寒气弥漫的寝宫中回荡开来,仿佛真有无数幽魂在低语哭嚎。
封千岳被眼前女子那轻佻的态度震得一时无言。
他微微眯起眼,心中却暗自怀疑。
毕竟杨三郎也是出了名的天才人物,已踏入六阶合道境,只差一步便可迈入七阶地极境。
以他的本事,又怎会轻易被人灭杀得连魂魄都不剩?
除非——夜后说谎了。
或者……那小子早已逃出生天!
封千岳思忖片刻,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试探:
“夜后,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尸首未见,连点血迹都无。或许……那杨三郎,早已趁机逃了呢?毕竟那小子的功夫,可不低啊。”
话音未落,空气中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夜后脸色微沉,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寒光。
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已带上了讥讽与冷意:
“哦?你的意思是——不相信鬼捕盟的口碑了?”
夜后声音微冷,慵懒中带着一丝森然:
“我们鬼捕盟,接的,是最肮脏、最麻烦、最见不得光的活。只认钱财,不问恩怨;只管结果,不问过程。若事情不成,分文不取,就算折了人命,我们鬼捕盟也二话不说,但若成了——”
她语气一顿,眼神凌厉如刀,“——就算是皇帝,也得乖乖付清赏金!”
她轻轻一笑,却无半点笑意:
“正因为那杨三郎难缠,世上能杀他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我才亲自动了手。”
她话语落地,寝宫中的气息如同骤然结冰,连封千岳也感到脊背微微发寒。
她缓步向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挑开颈侧轻纱,露出雪白乳球边缘上几道淡淡的刻痕。
那是细密而深刻的刀痕,纵横交错,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夜后轻轻一指,语气慵懒又带着刺意:
“看见了吗?这些满身的刀痕……都是那几个小杂种留的。他们可是想剖了我呢!”
她话锋一转,唇角微勾,眼神幽冷如刀:
“怎么?莫非你——想赖账?”
最后一字落下,寝宫之内寒气四溢,连封千岳这样的天极高手,也心头一紧,仿佛有无形利爪正悄然攫住咽喉。
封千岳盯着夜后那雪白颈侧纵横交错的刀痕,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毕竟以夜后身份,若无真凭实据,又怎会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亲自上门索要赏金?
但——西域寒珠,可不是寻常之物!
那是极西之地、昆仑雪原深处,每千年方才凝成的一缕寒魄结晶。
传说得此珠者,可断绝凡血,锻体凝元,修成极寒无上的极阴之躯。
与天山雪莲齐名,却远比雪莲更为稀罕,江湖中数百年来不过现世三五颗,每一枚寒珠,都堪比半座宗门的镇派宝藏!
封千岳眼底寒光一闪,心中暗暗盘算。
——这么贵重的东西,岂能轻易交出?
夜后虽然强横,但毕竟只是孤身一人,总得讲些“规矩”。
他神色微动,故作沉吟,拱手说道:
“夜后大人,您的本事,封某自是佩服的。您既亲自开口,我自然相信不会贸然来讨赏。”
话锋一转,语气微妙起来:
“只是……这杨三郎毕竟未见尸首。若贸然将寒珠献上,难免也叫门中众人心有怨言。”
他微笑着,拈须低声道:
“要不……我们各退一步?西域寒珠,暂且不谈。我天剑山庄的武学底蕴也算不俗,若夜后大人不弃,我愿奉上一卷天剑山庄秘传的剑谱,作为报酬。此剑谱,乃我庄不外传之绝艺,足可为大人添一臂之力!”
封千岳笑容温文尔雅,话语中却暗藏刀锋,试图以“无形贬价”的手法,压下夜后那漫天开价。
夜后微微一笑,眼底笑意却冷得像是冰封三尺。
她轻步踱到寝宫中央,纤指慢慢拨弄着银链,语气半真半假地调笑道:
“我说老封啊,你这死老头子……想赖账是不是?”
她声音柔媚,字字却带着讥讽:
“要剑谱?我杀人靠剑么?你那破剑谱,天剑山庄当宝贝,我夜后可不稀罕。”
她脚步一顿,眉梢微挑,冷冷道:
“咱们鬼捕盟,吃的是血食,讲的是规矩。说好的西域寒珠,你要是不想给——行!你大可以别来找我们。”
“黑锅我们背了,脏活我们干了,命也替你封老狗挣回来了,到头来,你拿了名声,拿了地盘,转身就想糊弄过去?——没这个道理。”
封千岳听得脸色阴晴不定,胸中憋着一股又羞又怒的闷气。
他当然知道夜后说得没错。可那可是西域寒珠!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