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脸色沉了下来,慢慢说起了家里的事——舅舅结婚没几年,就出了车祸,不仅把家底赔光了,还截了双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
那之后舅舅像变了个人,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人。
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能借的都借遍了,最后连房子都卖了抵债,现在只能挤在姥姥的小破屋里。
更糟的是,表弟阿文几年前就不长个子,去医院检查说是侏儒症,没钱治,只能开点药拖着。
前阵子阿文的身高居然还缩了,她们实在没办法,才想着来贵阳的大医院看看,又没钱,只好来找胡强。
“强子,你帮帮阿文吧,舅妈求你了!”小舅妈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地上跪。
胡强赶紧伸手拉住她,他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更别说还是从小认识的舅妈。
“舅妈,能帮的我肯定帮,你别这样。”听他这么说,妈妈和小舅妈才松了口气。
“强子,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坐了一天火车,累死了,我还得睡个美容觉呢。”妈妈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又轻快起来。
胡强心里了然——难怪妈妈保养得这么好,原来是不用干活,天天想着“美容觉”。
“这……我住的地方有点小,你们别嫌弃。”胡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阿文治病不知道要花多久,总不能让她们住酒店,更不能看着她们流落街头,只能带回去挤挤。
他住的煤矿村是贵阳有名的城中村,以前是“贵漂”的落脚点,现在城市开发,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像他这样的底层人——无业游民、工厂工人、外卖员,图的就是房租便宜。
他租的单间四百块一个月,包水电,还带个小厨房和卫生间,比旁边三百块的多了个冰箱洗衣机,他还自己拉了网线,不用总去网吧。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烟味、汗味和外卖味的气息涌了出来。
妈妈和小舅妈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还是走了进去。
房间只有十几平,用隔板隔出一小块当厨房和卫生间,外面就是卧室。
卧室里摆着一张 1米 5的床,一张旧电脑桌,一个小衣柜,剩下的空间连转身都费劲。
地上到处是烟头和空矿泉水瓶,脏衣服扔得满地都是,鞋子堆在门口,散着馊味。
“嘿嘿……”胡强挠着头,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什么呀?怎么都结壳了?”妈妈伸手捻起床上被子的一角,上面有块黄黄的印子,语气里满是疑惑。
胡强的脸更红了,还好小舅妈及时开口:“姐,孩子的事,咱别问了。”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笑:“强子,这事次数多了伤身体,要不妈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她们都懂,男人没媳妇,难免要自己解决。
“不用,等我在城里买了房再说。”胡强赶紧摆手——他这点存款,在城里连个厕所都买不起,找女朋友就是做梦。
说着,妈妈和小舅妈就开始收拾房间。
好在房东早就搬走了,这栋楼除了他,就三楼住了一对夫妻,平时交房租都是微信转,不用见面。
房间太小,胡强插不上手,就带着阿文和两个表妹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等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老远就看见阳台上晒满了衣服和鞋子,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地上的垃圾没了,脏衣服洗了,床上换了新被套,地上还铺了地铺,从床边一直铺到卫生间门口,只留了个能过脚的缝。
衣柜塞得满满当当,放不下的衣服就挂在墙上,连卫生间都没了味道。胡强心里暖暖的,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个女人,真的不一样。
“辛苦了,喝点水,吃点零食。”他把东西递过去。
“哇!这么多好吃的!我要这个!还要这个!”妈妈像个孩子似的,抢过零食袋就拆,眼睛亮晶晶的。
胡强看着她的样子,突然生出一股成就感——或许自己该更努力点,多赚点钱,让日子过得好点。
第3章 第一次
下午,等妈妈和小舅妈歇够了,胡强带她们去逛中山路步行街。
面对林立的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几个人都看呆了,眼中满是向往。
妈妈最为兴奋,拉着他们穿梭于一家又一家服装店,手指爱惜地抚摸着漂亮的裙子,然而目光触及吊牌,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最便宜的裙子也要一千多,贵的甚至上万,根本不是她们能负担的价格。
小舅妈和孩子们则安静得多,默默跟在后面,连话都不敢高声讲。若不是胡强买了两瓶饮料,她们恐怕逛不了多久就忍不住要回家了。
回到家已近十一点。
第二天要带阿文去医院,大家都疲惫不堪,排着队匆匆洗漱。
胡强让阿文先洗,自己则最后一个。
等众人洗漱完毕,问题接踵而来:这么多人,只有一张1米5的床,怎么睡?
“强子,要不你和你姐睡床,我们打地铺?”小舅妈率先开口。
“算了吧,这床太小。你带阿文睡床,我睡地铺就行。”胡强摇头拒绝——他人高马大,一个人睡尚且拥挤,两人更没可能。
“我也跟强子睡地铺。”妈妈连忙附和。
最终安排确定:小舅妈和阿文睡床上,两个表妹横在床边挤着睡;胡强和妈妈则竖着睡在床脚边的地铺,紧挨着电脑桌和厨房、卫生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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