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并不是将石钰当成大人物,只是为了用这场喜事冲掉这段时间的晦气。
石钰要来,宝玉当然不得不消失,他前脚刚走盏茶时间,新任的礼部侍郎石钰就携着重礼,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入贾府大门。
「晚生石钰参见大老爷。」
既然是上门提亲,石钰当然要以晚辈之礼拜见荣国府大老爷,他虽然看不起不学无术的贾赦,但看在对方是迎春父亲的分上,这一拜倒也认认真真。
「呵呵……石公子客气了,请!」以贾赦的本性原本定要摆架子,可是在「家主」高位的诱惑下,他的神色无比亲切。
「大老爷先请,晚生怎敢僭越?」石钰算是给足贾赦面子,怎么也不愿走在贾赦前面。
贾赦见此不再客气,率先举步走向贾母所在的大厅。
迎春也是贾母的心头肉,此等大事当然要经过她的同意。
人潮涌向厅门,在侧方远处绿荫中,一双美眸闪过千滋百味,从始至终没有离开石钰的身影。
「姑娘,我怎么觉得……这石公子的背影与宝二爷一模一样?」
莺儿的话语打破弥漫在花丛终的凝重气息,她早已对石钰失去兴趣,一颗芳心反而时常萦绕着宝玉的身影,无意之间,她捕捉到玄妙之处。
「胡说!他们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就是孪生兄弟的身形也有区别!」
薛宝钗的芳心可没有被宝玉占据,一向灵慧的她脑海只有纷乱的思绪,闷闷不乐打断莺儿的话。
「嗯,那倒是,可能是我一时眼花吧!」
莺儿也只是灵光一闪,她也不敢肯定,因为在一向睿智的薛宝钗反驳之下,她随即抹去自己的「胡思乱想」。
待石钰走进内宅大厅,薛宝钗的玉脸微微一沉,倩影在原地一转,幽沉叹息道:「莺儿,咱们回院子吧。」
「姑娘,咱们不进去看看吗?」
见薛宝钗改变先前主意,莺儿自是暗自欢喜,但她熟知薛宝钗的个性,不由得生出不妥之心,略显紧张地追问道:「你不是说让姑娘们联合起来考验石公辛一下吗? 」
「不了,老祖宗都应承了,而且迎春又那么开心,我又何必非要做小人呢?」
薛宝钗缓步离去,有如玉环再生的她走入阴暗中。
即使薛宝钗再睿智灵秀、雍容大度,但也仅是———九年华的青春少女,看着眩恋的人物与别人相亲,她又怎能不黯然神伤?
宝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的!莺儿用力一晃脑袋,狠狠驱散内心的诡忧,急忙迈步跟上去,无论是侍女的责任还是亲如姐妹的情谊,都不允许她离闭薛宝钗半步。
偌大豪华的主厅中,须发银白的贾母端坐在上首。
身着儒衫的石饪并未向一般客人那样施礼请安,而是用子孙辈的礼仪双膝一软跪倒于地,恭恭敬敬向贾母磕了一个响头。
「晚生石钰向老太太请安!」
「石公子赶快请起。」贾母立刻欢喜起来,乐呵呵地打量着石钰。
片刻后,贾母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老怀大慰地夸赞道:「果然是青年才俊,难怪玉儿会在老身面前不停夸你。来人啊,赶快替石公子上茶。」
「老祖宗,我来吧!」
立于贾母身后的鸳鸯及时走上前,在众人微感诧异中,她亲自为石钰敬上荇茶,悦耳的声调则透出丝丝异常:「石公子,请用茶!」
贾赦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要知道鸳鸯可是贾母的心头肉,而鸳鸯除了服侍贾母之外,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难道是母亲的意思?看来母亲对这石钰真是青睐有加,自己这一步总算走对了!嘿嘿……念及此处,贾赦不禁喜形于色,因孙绍祖而生的最后一点顾虑瞬间消失,更急于让石纴成为他的乘龙快婿。
相较贾赦的心思,邢氏想得最为简单,目睹女儿未来夫婿如此出色,而且固宇之间英挺正气,身为人母的她自是大为心喜。
但鸳鸯的异常却让邢氏心房一跳,本能的敲起警钟:难道鸳鸯这丫头看上自己的女婿?她不是已经跟了宝玉吗?这可不成,万一出了意外,女儿的幸福岂不毁了!
几乎同一时间,王夫人与贾母也皱起眉头,贾母所思与邢氏大同小异,而王夫人则有些不同,因为王夫人可是深知宝玉的性情,鸳鸯这样的表现可是宝玉的逆鳞,心想:鸳窎怎么还敢这么大胆?太奇怪了!
王夫人眼角的幽思微微荡漾,敏感的心弦悄然作响,在她烦乱的心房久久徘徊,不知为何,她对石钰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还是那般亲切?对,就是亲切,而且亲切之中还透出隐约的慌乱,就好像看着……宝玉本人一样。
难道因为石钰是宝玉的好朋友,所以自己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吗?唉,玉儿真是可恶,他今日又到哪儿了?恍惚间,王夫人的思绪飞出大厅,四处寻找宝玉的踪迹。
这段时日以来,王夫人一直防着宝玉,但宝玉的长期不出现又令她不禁担忧起来,心房更多了一丝莫名的酸楚:唉,难道他不认我这母亲了吗?珠儿早夭,元春也猝然去世,宝玉又……呜,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鸳鸯完全不知道她随意的举动会引起无数波澜,她的目的其实无比简单,只不过想服侍自己的男人而已。
一对有情人儿微不可察地相视一笑,随即鸳鸯返回贾母的身后。
「咯咯……」
这时,略显放肆的银铃声飘荡而起,一道倩影跨步而入。
凤辣子果然名不虚传,大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石妊,欢声道:「哟,我说今儿怎么喜鹊吱吱乱叫,原来是我们二姑娘的喜事来了。老祖宗,孙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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