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她既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嗔怪,更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悸动。
玄媚之体的气息在她周身若隐若现,与她冷冽如冰的才智交融,此刻却似多
了一层撩人的暖意。
陈卓倚着床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此时的凌楚妃,紫裙在风中轻曳,眉眼间那份从容威仪依旧,却因这番言语
多了几分柔软的光华。
他心绪不由荡漾,如湖面被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肩头的刺痛提醒着他那惊险一刻,可他望着她,嘴角却牵起一抹苦笑:「当
时我只想着郡主莫要受伤,并未顾虑太多。若再来一次,或许还是如此。」
这话脱口而出,带着几分坦然与苍白,却如一颗石子投入静水,打破了屋内
的寂然。
凌楚妃闻言,凤眸微怔。
俏脸之上悄然浮起一抹浅红,宛若雪中初绽的梅花,艳而不俗。
她素来冷静自持,即便面对生死也未曾失态,可此刻,那抹红晕却在她未及
掩饰之时泄露了心绪。
她轻哼一声,似要遮掩,转身背对陈卓,纤指轻抚窗棂,低声道:「你这张
嘴,倒真是会挑时候说些让人措手不及的话。」
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可那微颤的尾音却藏不住一丝羞意。
她心头微乱,暗自嗔怪自己怎会因这少年一句话便失了分寸,可那份悸动却
如藤蔓般在她心间缠绕,挥之不去。
陈卓见她转过身去,耳根微热。
知晓自己这番直白或许惹得她不自在,便不再多言。
凌楚妃复又转过身,凤眸微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从容。
她走回床侧,俯身稍近,紫雾般的清香扑鼻而来。
「既如此,你日后更应好好修炼,淬炼这天离剑意,莫让我再陷如此危机。
否则……我这紫凰的名号,怕是要为你这舍命之举担上几分不必要的牵挂。」
她直起身,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转身走向门口,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北阙血祭已止,邪道余孽不足为
惧,陈公子就好好养伤吧,这条命既是你自己留下的,便珍惜些。」
※※※
数日前,北阙一战的消息如疾风骤雨传遍江湖,陈卓重伤昏迷十余日,性命
虽无忧,却让天下为之震动。
黄彩婷初闻此讯时,心头一紧,掌中锦帕被她无意识攥得褶皱丛生。
那少年身影在她脑海中翻涌。
天都书院的清风朗月,黎阳楼前的沉稳一笑,皆如昨日重现。
她听闻他身在熙平郡城主府养伤,便暗遣亲信探查详情,得知他已醒转,伤
势渐稳,才稍稍定下心神。
那一刻,她指尖轻攥锦帕,胸中似有一块巨石悄然坠地。
他还活着,那个曾在天都书院与她并肩共事的少年,终究未被北阙的黑雪吞
没。
只是这安心不过须臾,一抹酸楚便涌上心头,她如何不知,他舍命护的,是
那风华绝代的永明郡主,而非她这江南烟雨中的孤影。
「听说陈老弟醒了,我想着,咱们一道去探望一番如何?」
徐文然倚在窗边,语气轻松如风,目光却在她面上逡巡,似要剥开她心底的
层层伪装,窥出那藏匿的情绪。
黄彩婷闻言,耳根微热,黛眉不自觉上挑,冷声道:「你与他不过泛泛之交,
何必如此热心?」
她转身欲走,步子却在门槛处顿住,仿佛被无形之线牵住。
这话不过是她自欺的借口,连她自己也不信能决然离去。
耳畔回荡着那少年为护凌楚妃舍身挡伤的传闻,似一柄钝刀在她心头划过,
痛得隐秘而绵长。
她想他醒来的模样,想他苍白的面容下是否仍藏着那份沉稳的笑意,可这些
念头甫一升起,便被另一种声音压下——她已无资格再去念想。
耳边徐文然的轻佻嗓音如风拂过,她心底却生出一丝倦意。
那个曾被她斥为「无耻淫贼」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她的枕边之人,这让她如
何不觉荒唐?
徐文然轻笑一声,走近她身侧,低声道:「泛泛之交也好,救命之恩也罢,
他如今重伤初愈,我这做兄长的不去探望,岂不让人笑话?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笑意更深,似春风拂柳,却
藏着一抹算计:「你我即将奉子成婚,带你一道去见见故人,也好让他知晓你如
今的归处。」
这话似戏谑,又似试探,字字如针,直刺得黄彩婷心头微颤。
她分明听出他语气中的得意,那是对她身与心的占有,更是对陈卓的某种示
威。
可更让她心绪翻涌的,是「归处」二字……
她如今的归处,真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