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吧。」傅若昕摇摇头。
点完菜,傅若昕示意了一下包厢门口的衣柜,柜门紧闭:「你去开开看?指
不定惊喜就在里面呢。」
苏惜妍好奇地走过去,拉开柜门——「苏姐姐生日快乐!」诗雅和依彤从里
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腼腆而真诚的笑容。
「谢谢你们!」苏惜妍又惊又喜,连忙把两个女孩拉出来,「把你们也叫过
来了呀!」她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笑道:「颖儿,梓柔不在,看来还有『后
菜』呢?」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服务员」端着茶水进
来,用刻意压低的嗓音说:「您好,给您加一下茶水……」
就在苏惜妍下意识道谢时,那「服务员」突然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颖儿灿
烂的笑脸,从背后变魔术般拿出一束花,大声道:「颖儿在这里呢!苏姐姐生日
快乐!」梓柔也随后进来。
「WOW !」苏惜妍被这接连的惊喜逗得笑出声,接过那束鲜艳的花,「藏得
这么深,我都没有发现!谢谢颖儿!」她看着眼前簇拥着她的女孩们,心里被填
得满满的,「用不用再加几个菜?刚刚点的不多。」
「刚刚就点过啦!」颖儿笑嘻嘻地拉着她坐下。
苏惜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束不同的花,一束是康乃馨,另一束则是各种花卉
精心搭配而成的。「怎么有两束花呀?」
「小杰说的,」颖儿解释道,语气自然,「一束是给苏老师的,所以是康乃
馨。另一束是给苏姐姐的,所以是我们一块搭的。」
苏惜妍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康乃馨……他连这个细节都记得,
补上了她作为老师的第一份教师节礼物。而另一束,则代表着更私人的、属于
「苏姐姐」的祝福。
感动之余,她发现还少了一个人:「那小杰呢?跑哪去了?该不会还在这包
厢哪个角落里藏着吧?」她甚至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帘后面和桌底。
「还真不知道,」颖儿摊手,一脸「我们也被蒙在鼓里」的表情,「我们都
只知道一小部分内容。不过他去拿蛋糕了,等会一定会过来的。他让我们先吃就
好。」
「不等他吗?」苏惜妍有些迟疑。
梓柔轻声解释,语气体贴:「他说等我们吃完蛋糕他再吃,不然人多他紧张。」
傅若昕拿起筷子,笑道:「那我们就先吃咯?可不能辜负了小杰……和某位
大厨的心意。」她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此刻,小杰正站在餐馆后厨附近的走廊阴影里,手里拎着刚从蛋糕店取来的、
保温袋装好的蛋糕。
一位服务员小哥从他身边经过,对他点了点头,低声道:「按您吩咐的,炒
饭已经打包好,放在前台了。蛋糕等他们上水果时送进去。账单也已经结清。」
小杰点点头,将蛋糕递给他:「麻烦了。」
他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隐约能看到包厢里温暖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能听
到隐约传来的、属于苏惜妍的、带着笑意的说话声。
他拿出手机,群里梓柔刚发了一条消息。
梓柔:「苏姐姐很开心哦,小杰到哪了,怎么还不来?」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然后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将手机
迅速关机。
小杰私发给颖儿「嘿嘿,我打包完炒饭走啦。蛋糕等会送水果的时候会上。
放烟花的地方我整理成攻略发给你了,定位里面有。我只是突然打了一下退堂鼓,
计划进行的很完美就够啦。跟他们说一下咯,我没啥事情。我关机啦,不用找我。
任务完成。over. 」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他立刻长按电源键,屏幕瞬间变黑。
他将自己重新埋入走廊的阴影里,像一个完成了使命的幽灵,准备悄无声息
地退场。完美的计划已经达成,他听到了她们的笑声,这就够了。融入那片温暖,
对他而言,比策划这一切要困难得多。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 「结局……很完美了。」
傅若昕的车子驶离餐馆后,小杰才慢悠悠的从附近的小巷里钻出来,走到门
口望了望,准备回家了。
「小杰?」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这个声音是……梓柔?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梓柔正站在参观门口的迎宾台附近,安静地看着他。走
廊顶灯在她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他會在这
里。
「梓柔?你……你怎么……」小杰一时语塞,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炒饭往身后
藏了藏,这个动作幼稚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尴尬。
「学姐猜的果然没错,」梓柔缓缓走近,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
疑的洞察,「你就在周围看着,但是又不敢加入。」
小杰下意识地想后退,想赶紧逃跑。
「别想跑哦,」梓柔仿佛看穿了他的念头,轻声说,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淡
淡的无奈,「学姐说,只要你一跑,我就摔一跤,你就跑不了了。」
小杰瞬间哭笑不得,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我……」
「其他路口也有小分队哦,」梓柔补充道,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你的小套路不是只有你会用。」
小杰沉默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落入温柔陷阱的困兽,所有的退路都被预料
到,并被以一种他无法粗暴拒绝的方式堵死了。
「何必呢……」他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你们都开开心心的去玩不好吗?
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家都很开心,这就够了。我加不加入……没什么区别。」
「陪我走一段吧,」梓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简单的请
求,「我和她们报过平安了,她们现在都往广场那边去了。」
小杰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没有人送我去广场了,」梓柔看着他,眼神真诚,「小杰陪我走过去,
等到了那边,你想走想留,都可以。」
选择权,再一次被递到了他的手里。不是强迫,而是一个陪伴的请求,一个
送到他面前的、体面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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