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啧,无趣。」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意识到眼前仙子绝不会服软后,少年有些尴尬的啧了一声,起身从纳戒中取出一壶之前陈巧赠与自己的天子笑后朝着仙子走去,旋即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口中自说自话的打起了圆场:「仙子你就不能稍微配合我一点吗,哎,算了算了,我喊你一声,我自己起来行了吧,真是的,那么冷傲干啥,都那么熟了。」
「你今年贵庚?还要我配合你这般撒泼打闹,也不嫌其丢人。」麟璃沐语气虽然嫌弃与不善,但看到儿子走过来后,还是朝着旁边挪动了几分,将身下的垫子让出位置与他,旋即淡声补充道:「麟水门内禁止饮酒,拿出去。」
「喝一点呗,不碍事的吧?你是宗主,谁敢管你,有时候真别认那些死理,人会变木头的。」少年无视了仙子的劝诫,甚至还朝着满脸复杂的仙子笑了几下便将自己肩膀紧贴上白嫩香肩,双腿盘缠而坐,自顾自从纳戒中取出两枚杯盏,一杯放在自己身前,一杯则放在仙子跟前,旋即伸手取下酒坛上的木塞。
一阵极为醇厚馥郁的香气,顷刻间席卷满整个屋室,林明耸了耸鼻子,深吸了一口缠得令人流口水的酒香,便当着仙子的面将两个杯盏斟满。
「这些并不是死理,而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正道中,一切都要讲规矩,对事也好,对人也罢,别和你师娘一个德行。」麟璃沐紧盯着杯盏中不断闪烁的倒影,语气颇为深沉,似是在提醒些什么。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仙子,老是这样墨守陈规的,不是太无聊了,如果道修后的长生每天都是这样清心寡欲,那还不如不修的,洋洋洒洒过一辈子岂不是更好。」少年笑着回应,说完便捏起杯盏,将酒一饮而尽,也不运用灵力化解,任由美酒的温热传遍四肢百骸,香气从身体环游一周之后又从鼻腔中喷涌而出。
他抿了抿嘴,回味了一下残留在口中的酒香味,突然转过头,轻轻将脸靠在了那抹香肩上,鼻腔跟着下意识耸动,找寻着那让他魂牵梦萦的气味。
或许是由于缘分所致,又或许是由于骨子里的喜好,从小时候第一次恢复视觉后,他就很喜欢这种美酒气息,且偏偏只有这一种。
以至于长大后的少年曾几次不远万里也要来青州尝上一口,不过如今,这份浓郁酒香对上身边仙子的淡雅体香而言,倒也显得尤为逊色,完全不值一提,若是说世间有什么事物能与之比拟,也唯有师娘娇躯上那稍逊一筹的魅肉馥郁芬芳。
「嗯?仙子你……」
然,当这一次鼻腔靠近香肩时,满怀期待的少年除了闻到如前几日那样沁人心脾,还有者一种极为怪异的腐朽气味,与方才进门时那令人内心灵力躁动不安的气味如出一辙。
虽然这股怪异气味很轻很淡,几乎不易令人察觉,但对于五感本就敏锐的少年而言,只要捕捉到一点怪异,远强于别人的嗅觉便会将这份异样无限放大,直至最后彻底盖过那淡雅沁脾的体香,让人心神不宁,很是不舒服。
这样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在师姐中毒时所散发那种充满死亡的气息才能体会。
可,实力强盛,九州天之骄女的仙子,怎么会散发这样的气息?
是自己闻错了吗?
还是说……之前拓印下来的丹方就是因为……
说起来,自己疲于修炼,好像确实没有时间去好好看看那页丹方。
「嗯……仙子,你衣物每日都有换洗吗?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是不是砍人的时候沾到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少年眉头轻轻皱起,话语却满怀戏谑,鼻腔随之更加贴近锁骨位置,想闻个究竟。
「滚!」
「啪!」
感觉到来自于亲身儿子的炙热气息在脖颈上翻涌,正打作着的麟璃沐突然一个激灵,清冷双眸随之闪过一抹古怪血光,直接抬手一巴掌朝少年的脸上盖去。
「啪!」
「哎呦我!」
一声清脆声响落下,还没闻出个所以然的少年连声惨叫都没喊出便直接被及其强横力道直接抽飞,沿途掀起阵阵破风之声。
恰巧此时外出修炼的麟雪摇着剑穗从门外缓缓悠悠的飞入,模样好不惬意,却猛然看见一抹朝着自己倒飞而来的黑色身影,吓得它赶忙闪过,却已然比不过前方少年力道加持下倒飞的速度,直接被撞得连人带剑一起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远处的树上。
「嘶……嗷啊!疼……疼啊,仙子你……嘶……你这算发哪门子的火啊,疼疼疼,腰要断了,要死了。」
与刚才简单用书砸头时的轻微疼痛大有不同,这一记蕴含大能气力的耳光来得十分结实,再加上肉体撞到了本就坚硬无比的名器麟雪,疼得少年直龇牙咧嘴,双手紧捂后背,高大身躯躺在地上抖个不停,丑态百出,口中凄厉哀嚎再次惊飞大片本想驻足观望的灵鸟。
被撞得有些发懵的麟雪甩了甩脑袋,望了眼前方表情蕴含担忧,却又饱含愠怒的主人,又看了眼身旁满地打滚的少主,一时之间竟让其有些不明所以。
在空中上下漂浮了好半天,它才逐渐回过神,赶忙将后者小心翼翼从地上扶起来,又在其身边绕来绕去,确认有没有受伤的迹象,末了还不忘高高飞起,轻轻抚了抚少年乌黑油亮的头发,举止模样竟显出几分为人姐看到捣蛋弟弟时的无奈。
有些时候,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疼,它真的不太明白,眼前这倒霉娃儿,怎么老是喜欢触自家亲娘的霉头呢?从来是到现在都多少次了,还没被打怕吗?
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想的,按照这样下去,以主人的脾气和性子,迟早有一天得被她给活活打死,不过又转念一想,自家主人对于小家伙如此在乎,应当不会下死手,最多也就是吊在房梁,用鞭子打上三天三夜而已。
稍微吃吃苦头也好,省得这个家伙老是招惹不该招惹的存在。
「麟雪,仙子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昨天晋级失败了心情不好?上来就给用书砸我不说,还给了我一巴掌,差点脑浆子都给我扇出来了。」感觉到头上某剑传来的善意,林明理了理身上凌乱的服侍,随即又轻轻摸了一下明显肿起来的脸颊,委屈得连说话都夹带着颤音。
「哎……我也不知道主人今天怎么了,你少招惹她点,不然打了你还得打我,疼吗?疼的话我到时候给你拿点药膏过来治治……」对于这位自小如同亲朋亦如同胞弟的男孩,麟雪轻叹了口气,终归还是软下了心以精神交流作为安抚,可柔声话语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麟璃沐的催促:「麟雪,带她过来,然后你去找青穗吧。」
「啥?我不过去,你不会还要打我吧?打我也行,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林明站在原地,半点没有要动的架势。
他是真怕过去以后再被来上一巴掌,虽然打是打不死,但疼也是真的疼。
「打不打的待会儿另说,麟雪,带他过来。」
「我……哎!!」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