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耳边仿佛传来哐啷一声心碎掉的声音，一夜的心理建设瞬间崩溃。
“为什么？”程雪哽咽艰难地问，身子微微发抖看着对面的男人。
李文浩靠在椅背，单手扶撑下巴，没有回答程雪的问话，反倒冰冷地睨了她一眼。
这么一个眼神把程雪积压许久的委屈愤怒瞬间点燃。
从几个月前开始，李文浩经常露出这样冷漠如看陌生人的眼神，一定是因为李娇那个妖精！
程雪狠狠地质问说：“是不是因为李娇那个小贱人！”狰狞的面容毁掉了精致的妆容。
对面的男人抿唇一笑，只是笑不达眼底，淡淡的瞧着程雪，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讥诮表情。
程雪还未出口的怒骂生生在这个眼神下吞回去，怒气憋红了脸，新冒出的泪水糊了视线。
“要么签，要么什么都没有。”协议里的条件已经十分宽裕，李文浩也不愿多作纠缠，李娇还在公寓里等他回去呢。
程雪愕然瞪眼看过去，不相信丈夫如此冷血。
而且....
凭什么！即使离婚，她程雪也该分他一半财产，而不是协议那些现金房子。
结婚那时期，还不流行作婚前财产，按法律，她可得的不止协议书上的那么一点。
程雪嘴上不说，但那股子争而不得的忿恨全表露在面。
李文浩翛然从左边抽屉中抽出一份文件，直接甩在桌面上。
力度刚好，正好停在程雪眼前，里面跟踪拍摄的照片也轻飘飘地甩出了几张。
却重重落在程雪心上！看到高清实拍自己出轨的照片，程雪完全慌了。
猛然站起身尖着嗓音惊恐道：“你...你怎么会有.....”
要是她和小雨在街边逛街的亲密照片，她不至于惊恐到如此。
那几张酒店缠绵的裸照，她的脸清晰可见.....
“给你十分钟签字。”
看着手上的腕表，李文浩今天预留给程雪的耐性即将殆尽。
“不...我、我不签！我不离婚！我爱你啊..”程雪的身子激动颤抖不已，却坚决不放弃，在她心中这段婚姻还有救，必然有救。然后不断低喃着：“她是你女儿！你不可以的....”
这句话算是踩到李文浩的禁区，男人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好，明天我律师会联系你。”
失去与程雪周旋的耐性，要他看着程雪发疯，还不如早早回家对着李娇呢。
话落，抓过挂在旁边的外套，李文浩扬长而去。
31
日光转移，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快步行走，谁也不愿在冷风簌簌的空旷地多待。
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女子，像个疯子坐在路边，绾上懂得发型凌乱，华贵的貂毛披肩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神色呆愣。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她的身边，才见她动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去。
这个女人就是失魂落魄离开公司的程雪了。
几重打击，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在冷风中吹了几个小时，自己开不了车，只能让情人小雨过来接她。
除了小雨，她还能找谁。
车子平稳开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小雨握住程雪的手，看程雪一脸憔悴，应该是离婚了吧，这么多年夫妻，离婚肯定不会一脸开心的。
小雨抿唇使劲压下自己的喜悦，关怀地问：“程姐？”
程雪从恍惚中回神，虚弱地对小雨一笑，“我没事。”
不过是一无所有，李文浩最后留下的那句，应该就是要跟她起诉离婚，他手上有自己出轨的证据，不利条件太大，她极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今天她才见识到这个男人的狠厉，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现在只剩下小雨了，这个温柔真心对待自己的小男人。
小雨用力握着她的手，给予无言的鼓励，红灯变绿灯，车子缓缓启动。
这辆奔驰是程雪上回提给他的，小雨得意地想着，程雪离婚后对自己肯定会更好，更大方。不禁露出大大的笑容，小雨再次使劲快速压下那股快溢出来的得意笑容。
副驾驶座的程雪低着头想事情，没看到小雨的欢乐。
她想了想，觉得离婚这件事小雨也算是相关的人。
便把今天在公司里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李文浩手中的证据的时候，平稳的车子明显抖了抖，差点儿失控撞在路基边。
程雪惊魂尚未定，一旁的小雨沉声问道：“所以说他是要起诉离婚了？”
其实不用程雪回答，多么明显的事实啊！
小雨暗自愤怒在心，程雪这个蠢女人，就算李文浩又证据，在当时那个情况，爽快点把那份协议书签了，还能拿到几百万，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起诉离婚，程雪必定人财两空。
小雨扭头看着程雪，见她花容失色的憔悴模样，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挂上她呢。
程雪瞟到小雨晦暗不明的眸光，竟觉得小雨似在责怪嫌弃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小雨的甜言蜜语还清晰在耳，怎么会因为她离婚所得不多，这般对待她，肯定是看错了！
程雪身子往前移，凑近小雨，担忧开口道：“没事吧？给我看看..”刹车过猛，方才眼尾似乎看到小雨撞到方向盘了。
小雨反射躲开程雪摸过来的手，车内气氛尴尬起来，深呼吸之后，小雨才道：“没事，我们走吧。”话语里透出少许僵硬。
事发突然，惊喜变惊讶，明明中奖了却发现领取过期，谁能坦然无事接受这样的落差。
程雪见小雨不愿多说，也闭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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