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不是……」
「闭嘴,别耽误时间,赶紧走!」白风烈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沐妘荷拖了出
去,因为陛下有旨,酒席散了,白风烈就得离开,因而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阻碍。
他骑着马跟着沐妘荷,一路上细思便已明白了大概。
「你杀了拓跋野?」
沐妘荷骄傲的扭过脸笑的极其灿烂,「用不了几日,他的人头和韩勤石通敌
的铁证就会摆在大沄的龙案上,如今你我全身而退,包括你的断牙,而我又大仇
得报,如何?还是娘厉害吧!」
白风烈却依旧凝着眉,「可你是如何让他孤身去你房间的呢?」
沐妘荷犹豫了片刻,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动怒?」
「用了美人计?」结果她还没说,白风烈已经先一步说出了口。沐妘荷撇了
撇嘴,「可我一根指头都没让他碰,你别胡思乱想。」
白风烈的双眉依旧没有松开,只是略有敷衍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的。
只是……」
「只是什么?」
白风烈微微叹息道,「他应该比坜王更希望我死才对,因为我活着对他来说
永远都是威胁,虽说断牙被遣散回漠北了,可只要我下一道归星令,他们随时都
可以集结。他不应该会这么轻易的让我活着……」
「那便是他得意忘形失算了,总之你我已然出城,等他们发现异状之时,我
和你怕早就不知所踪了。你显月余不够,如今一生都给你,总够了吧!」沐妘荷
的声音清亮,带着夜风中的惬意如同夏日的清泉。
白风烈却没有作任何回应,他缓缓扭脸看向沐妘荷,随后一缕血迹便慢慢从
口角溢了出来。
「那杯酒……」
片刻后,两人已经弃马彼此相对跪倒在了湖边,沐妘荷早已哭成了泪人。而
白风烈则艰难的挤着笑意安慰着她,「别哭,你已然做的很好了,只是与虎谋皮
总要付出些代价。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也许从我鹰盲山抗命开始,人
头便已经被记上了。」
「都是娘……都是娘……」沐妘荷根本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这荒凉的北方大
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无处去寻解药。
「走,娘带你回燕山,便是抢我也要把解药抢来。」
白风烈摇摇头,「我们走的太远了,我毒中的太深,来不及了。况且回去不
也是自寻死路么。」
沐妘荷转而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因为这次她是真的彻底陷入了绝望。上次的
枪她偏了三寸,可这一次的毒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的儿,她的男人这一次真
的就要死了……
而白风烈心头的煎熬一丝一毫也不比她少,他还想陪着她,陪很久。他强迫
自己不去想沐妘荷接下来的打算,他不敢去想。可无论他怎么安慰,沐妘荷都无
法停止哭泣。
他硬生生将口中血腥吞进了肚中,五脏六腑被搅了个天翻地覆,痛的他甚至
连跪姿都难以保持。于是他只好将脑袋架在了沐妘荷的肩上,轻声喊了一句,
「……娘……」
沐妘荷的抽泣戛然而止。
「别哭了……没事的……月余……大婚,够了……」
片刻后,她抬起双手捧住白风烈苍白的脸庞,轻轻抚摸着,哽咽的回道,
「好,娘不哭了,没事的,我的烈儿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你等娘一会。」
她松开摇摇欲坠的白风烈,跑向不远处,用尽全力抱回一块沉重的顽石。随
后才重新面对白风烈跪坐好,将顽石置于彼此双腿间。随后抬起白风烈的略显沉
重的脑袋,用额头撑住了他的额头。
「……娘……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么,娘自幼习武,什么都会,可就是不会水……带着它,一会咱们
走的时候娘就不会挣扎的太厉害……我可不想让你看到娘那个样子。」沐妘荷的
声线已经彻底回归平静,彷佛只是在谈论两人即将要去的远行。而她这近乎撒娇
般的平和语气却显现出了磐石般不可转移的决心。
白风烈知道自己再劝说什么都已然无济于事。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
「即便如此,娘还是要与你相识。」沐妘荷打断了白风烈,声音越发的轻柔,
「此生如此,娘已无憾了,只是若有来世,你便好好做娘的儿子好么?」
「……好……若有来世……我定然做一个好……好儿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仍要娶你……」
沐妘荷只愣了一刻便浅浅的笑了起来。
「娘……那湖里的是……荷花么?」
沐妘荷扭过脸看着空无一物只有阵阵波澜的湖水,轻轻颔首,「是,是荷花。」
「真美……」白风烈说完,转过脸蹭着沐妘荷的额头又轻声念叨了两个字。
沐妘荷也跟着念了两个字,随后两人彼此相拥,在撩人的夜色之下,义无反顾的
侧身化入了湖水之中,彷佛就此踏入了时光的长河,奔向了未知的彼岸。
「风止……」
「荷落……」
——
深夜十点多,我正拿着笔坐在桌前,一边看着校友发给我的一篇关于混淆梯
度的论文,一边不断的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正入神之际,突然听见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风远……」
「嗯?」我顺口答应了一声,快速写了几笔,然后转动了椅子,结果椅子刚
转过去,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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